Dedicated to 纳黎罗 & 柚木輝夜。
贵妇之谜已全部解开。感谢多位知情人士协助。

荊棘與觀復

这篇也是德国贵妇早年的文……没署名,然并卵。

PETOC:

Chapter One

“振森,听说你老婆有喜了?“

手术室里,顾千辕朝神色平静地放出这个惊人消息,余光里瞟见巡回护士眼睛意料之中地瞪大,隐没在口罩下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。“小纱布再来一块。”

“您老消息灵通啊!”高振森眉梢微微上扬,扯过吸引器清理术野中的残血,侧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,“今天早上交班前才做的B超,想不到一个多小时就泄密了。”

“你以为这是哪儿?——显微镊子。”顾千辕的眼角也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来,“医院嘛,事情一传就开。”

“诶,高振森你老婆都有孩子了。”巡回护士叹口气,在护理单上无精打采地写了几笔,“我比你大两岁,却还是个‘剩斗士’——完咯!”

“你?”从断裂的头皮组织里剥出来的一小块头骨,被顾千辕当啷一声扔进弯盘,“我怎么记得上次小丁形容你......她那是怎么说的来着?”

“驻颜有术,皮肤摩擦系数为零。”坐在一旁的麻醉师顿几秒,接话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对对。”顾千辕呵呵笑出声来,“你看小丁平时叽叽喳喳那个不安分样,一天说的话够填满这个手术室——可数数她夸人的次数,一个手就就够了。”

“老大,我们年终晚会排演什么节目决定了没有?”高振森转过话题,手底下的工作不停,“不会真让我和丁简桢搞二人转吧?”

“再打些温的生理盐水来。”顾千辕朝巡回护士偏偏头,于是她像只小鹿一样推开侧门敏捷地溜了出去,“不行么?”

“有没有搞错!我可是正宗南方人!”高振森一副恨不得立刻跳开三尺远的表情,“这些北方的玩意儿我不会。”

 “没吃过猪肉,还没见过猪走路?”

巡回护士把刚拿回来的生理盐水倒进不锈钢小盆,又往里面兑了点冷的,顾千辕伸手进去,一下子又缩回来,“咝,还烫。”

“不会已经报上去了吧?!”

巡回护士继续往里面兑进冷生理盐水去,高振森伸手试了试,感到那种灼热逐渐消失,“好了。”

顾千辕则满不在乎地继续,“这次是和鹤川总院联欢,让本部的帅哥美女们看看你们俩的风采有什么不好的,也给咱科室长长脸。”

“就是和本部联欢才不好。”趁着空隙,高振森清理了下碎骨片上残留的组织,“完了,我这辈子都要变成笑柄了。”

“你还真信顾主任的话啊。”

最后还是麻醉师忍不住揭穿了顾千辕的诡计,他从抽屉中的一个个分格中挑出一支针剂,对着日光灯看了看安瓿上的名称和剂量,弹断瓶颈,“小丁被妇委借去替代产科的小叶了啊,我记得昨天总护士长还冲去你们科的来着。”

“......好像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
高振森寻思着昨天下班前,丁简桢被风风火火的总护士长二话不说就拖走的情景,“那意思就是说,我逃过一劫咯?”

“何止逃过一劫啊,”麻醉师笑眯眯地把安瓿瓶里透亮的液体抽进针管,“恭喜你还有个正当理由,和本部漂亮的护士小姐们去欢声笑语一下。”

“听说今年本部也招了不少年轻男医生,天南海北的,全是高材生——不不,换把持针器,这把用起来不顺手,报废算了。”

“您老真有钱,不顺手就报废。”巡回护士学起高振森的口气,从补充器械盒里夹了把新的持针器到器械台上,“要被骨科那帮人知道了还不用雷劈死我们?”

“骨科怎么?听你这口气,好像他们比咱们更浪费似的,”高振森夹好可吸收线,递给顾千辕,“景主任可一向以节俭出名的啊。”

“可他也懒,有时候直接拿血管钳当复位钳使,你想想什么后果?看看,这样子还算好的。”巡回护士拣过窗台上正好搁着的一把报废血管钳,在高振森眼前晃了晃,“他一个人也就算了,偏偏这毛病全科室传染,临到末了,还抱怨我们手术室小气——诶,受伤得很!”

“那就上今年文艺晚会去疗疗伤,打个帅哥尝尝鲜?”高振森一脸贼笑,“你们这帮女人对帅哥的兴趣和行动力,坦克飞机都比不上。”

“别呀,高振森,”巡回护士朝高振森斜眼,“怎么听着我们这么像禽兽呢?”

话题最终还是回到这些不着边际的调侃上来,顾千辕跟着笑起来,“那你倒是说说,哪个小伙儿招进医院的时候没有被你们毒手过?什么科室联谊啦,什么相亲大会啦,什么出去郊游啦,理由遍地开花......连我这个科主任都要被你们拜托着出面,外加硬充电灯泡,这还不够?”

“就是就是!”高振森帮腔。“我刚进医院的时候,各种形式的骚扰可没少受。” 

“你最后还不是被眼科的小马套牢了么?要不是她当年持续追打,什么巧克力围巾轮番上,你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能混到今天这得瑟样?”巡回护士得意于自己的杀手锏。“啧啧,刚有了孩子,就开始老年痴呆加失忆了。”

“好好,姐姐我错了还不行么?”高振森瞬间没了底气,转身准备其他的缝合线,不再吱声。

“上次慎初来会诊的时候,听说也差点被你们这帮女人打来吃了。”顾千辕却准备调侃到底,“胆子不小嘛,连我的学生也敢下手。” 

“我们的原则是‘宁愿错杀一千,不能错放一个’,像林主任这种精品就更不能放过了。”巡回护士从椅子上站起来,点过器械数,在护理记录单上记下时间,“再说了,现在的病人和家属也不简单,我在七楼的时候,老有那些三姑六婆和年轻小姑娘向我们借机打听——要不先下手为强,只怕连骨头都啃不上喽。”

“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。”麻醉师苦笑着起身,把针管里的药水推进静脉缓冲管,又扫一眼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,“Ok,大致完活了,再过二十分钟就交班走人!”

“这么急。”高振森又恢复元气,不怀好意地朝麻醉师弹弹眉毛,“有......‘安排’?”

“哪儿能啊,我这把年纪,只求房子票子娘子孩子一个不少——几十年后安排后事倒是要的。”麻醉师耍完嘴皮,伸手往工作服上掸了两下,把刚沾上的一点子纸屑掸下去,“老婆今天排演节目,非得叫我去看看,排演完就顺便带她回去了——喏,就是小丁她们那个。”

而此刻的丁简桢,正在为排演节目辟出来的会议室里脱掉白大褂,走上舞台,一脸忐忑,浑然不知自己方才成为手术室闲聊话题的点缀,也不知在不久之后的文艺晚会上,有什么在等待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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